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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回去了?

什么?又回去了?

“我在远处观察你往山下逃的时候,还想着你要干什么……结果就干出了样这等的蠢事啊。不过本体其实是我的‘同伴’这件事,也十足让我吃惊到了。”

这女人,换了对胸,脾气也与之前截然不同了啊。

“我呢,是从另一个世界线里来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并不是原来属于这个世界里的人……很不可思议吧?”

是身材上的改变带给了她自信了吗?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一改原先恬静文雅的外貌,之前明明怎么开玩笑也不会生气的,只是在一旁毫不介意一般,浅浅地笑着,那笑声像她平时挂在腰间的,走起路来便在那处小小晃晃起来的银铃一样好听,我很喜欢她那时的笑脸,可惜了,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说,在这个世界里的我还存在着另一个‘我’,而你见到的那个你自己也是另一个‘苏洛’。”

果然,平时表面装作我的玩笑无伤大雅的样子,在一旁用小手掩着嘴,轻松笑着的模样,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啊!内心里一直酝酿着对我的怨气……

“也就是说,我们中间并不存在谁是谁的什么冒牌货,但是原先这个身体宿主的意识…也就是灵魂……”

原来她也会对自己的那个部位的大小那么得在乎啊!不过,我个人内心里主张的是,无论是大……

“喂,你有在听吗?”我回过神来,眼皮子抬上才看见她的鼻尖快贴上我的鼻子,她皱着一边眉毛,撇着嘴看向我的表情,简直跟某个艾莎大小姐如出一辙……

“呃……姑且、在听吧?”

“那就是姑且没在听?”

“你还真懂我唉!”我做了个手势表示对她的赞赏,见我如此,她只是按着自己的脑门叹了一口气——不打我吗?

“那……我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老实说我心里知道这个问题不太可能会有答案送上门来,我只是不太习惯正经的气氛,而话题老由一个人继续下去,那就太不公平了。

“无理序之镜,我是用一面叫作无理序之镜的镜子做到的,若要问我它为什么能做到,这目前算我所知的任何人都无法解答得了的,我只要知道它能做得到以及用法就够了。”

好吧,有的。

“我可没有印象我有接触过类似的东西,不过你用它来干嘛?”

“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像是与我来的那个世界线里的苏洛。至于我的目的,长话短说,我本来是要来刺杀魔王,详细经过等到达目的地再跟你细说。”

刺杀魔王这种事与我那个记忆中的小幸一旦联系起来“就凭她”这句话就一下子在心底冒了出来,不过我还是在嘴边停住了,因为我现在还是无法把眼前这位不同种族以及不同性格的“陌生人”系“那个外表柔弱的小幸”的存在重合起来,不过,那面叫作无理序之镜的宝具可真是奇妙啊.

奇怪的是,魔王城离山下驻扎的营地并不远,这条龙也真是飞了好一会儿。

嗯……魔王城?

“喂,我们干嘛来这!我不是会暴露的吗?”眼见这条巨龙就朝着城堡的塔顶上滑洛下去快要降落,然而对方只做了个嘘的手势,并顺手丢给我一件纯黑色的斗篷,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唔……还好没有人,魔王不呆在城堡里,那些手下现在会正在找吗?”

“没有,我先前假通知好了城堡里魔王的干部,理由是出去散步,所以我才能用到了龙。”

“都兵临城下了,散步这种理由,他们信?”

等等,骑龙散步?

“大概魔王平时行事就夸张乖僻吧,再加上他们本来就对山下的部队不当一回事,我感觉就连盟军都汇合起来了他们也一样不在乎。”

“额,敌人有这么自信的态度,那我们岂不是极有可能失败?”如果把这种轻视当作对手的傲慢,倒是低估了他们。

“是失败了——败得很惨。”她语气轻轻地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仿佛瞧见了她那双眼里在某个瞬间闪露出来一丝哀愁。

失败了吗?即现实又不现实,虽然的确是相当吊儿郎当的一群人,但实在无法想象他们溃败时脸上露出的狼狈模样,为什么呢?话说她为什么会知道呢?我知道世界线的意思,虽然我感觉这能力太天马行空了点,但你一旦遇见过能把男人变成女人的魔法,就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吧?话说她既然知道战争的结果,那么她岂不是在未来的时空来到这里?

“得警告他们才行。”我开始张望如何从这儿离开,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虽然此时脑海里填满了无数疑问想要解答,但是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这件事。

“别做傻事,苏洛,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改变这件事情。”她抓住了我的手,没有用力,就像只是要放在我的手腕上似的。

也是,现在回去就是挨艾莎的一刀宰。

“那么现在怎么办?我又不能在这里扮魔王,还是说……”

“接下来就是要你扮演魔王。”

“哈?别说笑了,我连他们的话都不会说,何况你都能……”我还记得早上第一次跟她打照面,没几眼,甚至连一句对话都没有过就让她给识破了,她还是个与魔王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何况那些日夜相处的亲信跟部下呢?

“你不是连精灵的昆雅语都会么?”

“你好、谢谢、不客气这三个词够么?”

“唉……”她叹了一口气“我教你一句吧,这句话在魔界可是通行证。”

“什么?”

“哦、莫、洗、罗、伊!”她一个音一个音地念,口型不知是不是怕我看不清楚似的,做的很夸张。

“哦莫洗罗伊?”

“嗯,哦莫洗罗伊。”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像我就这么学会了,让她感到很满意……成就感?

“什么意思?”

“嗯……骂人白痴的意思……吧?”

这都不确定的吗?话说为什么你只会这句话?还有我只会讲这个词有什么用?等等,以前小幸好像有用过类似的发音笑着说是在夸我哎!那么多我听不懂的所谓意思是夸奖的家乡话难道都是在骂我吗?等等,你确定这是魔人语,而不是你家乡话?

“言多必失,少说点话,应该不会暴露的,剩下的只要你的举止投足里尽量带有威严就够了。”

为什么平常人会觉得武功高强,地位显赫的人一定是不苟言笑的类型呢?我们这一路上遇到的大大小小的魔族将领BOSS啊,分明压根跟我们不是同一个种族,还特意用我们能听懂的语言交流,起初觉得像史诗诗歌一般庄重严肃带有威严,听多了就觉得这些怪物的话全踏麻的又爱臭屁又长,而且每次像这样有仪式感的敌人实力又全都很菜!

“这么晚了吗?我午饭还没吃呢。”我心里想着这些乱糟糟的东西的时候,突然觉得天色暗了下来。

“是快到饭点了,午饭。”

“中午!怎么这么暗?”

“魔王城的四周不就是阴森森的气氛,难道还要天上福星高照,鸟儿高声呤唱不成?”

她虽然还是那张扑克脸,但从她那不耐烦的语气里,好像我刚刚是问了她多蠢的问题一个,我现在还是很难把记忆中的那个文静可人的娇弱姑娘,跟眼前这位不苟言笑的异族女仆的形象重合起来——好像看久了也挺漂亮的。

我跟着她后边走在走廊上,要去魔王的房间里取衣服,收拾收拾自己的仪容仪表——我连鞋子都没有穿呢。不过也没有多少人会特意注意我的脚就是了。一路上,我就严严实实地用她给我的那片纯黑色的披风把自己包裹着,路上有佣人经过向我请安,我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嗯”老实说,我心里有点紧张。也不知她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始终从容地走在我前头。

“喂……幸!”我偷偷地说,一开始我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一想到这个手势有点不合适我现在“威严”的身份又赶忙收了回去,在叫她名字的时候,有点难说出口。

“在这里请叫我的本名:罗贝尔特,殿下。”

唔,装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罗贝尔特不就是那个战斗力爆表的那个……

“什么事?”

“啥?”

“我问你叫我什么事。”

虽然以我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得到一颗漆黑的后脑勺在我眼下晃,但是我却可以感觉得出来,她正因为感到不耐烦而皱起眉头的表情来了。

话说魔王的个子可真高呐,这种高人许多头看东西的视觉可真爽,我今后说不定会喜欢上现在的这副躯壳唉!

“没,突然忘了。”

“哈?”

之前每次问“哈?”的那方总是我,现在终于轮到她了,不过我说的情况是我蠢,她说的情况下是气我蠢,我俩之间有这样的区别存在着吧?

“到了。”她打开门锁,在象征着开起锁的“喀嚓”声响起前,我下意识地朝左右晃头看了看有没有人,讲道理,我现在这鬼鬼祟祟标准的小贼做法被人看见了才更惹人家怀疑,好在没有。

“突然觉得我们的行径好像作贼唉!”

虽然我们已经进去房间里头,我的声音也本能地压得很小声。

“盗贼职业的你在说什么呢?”

“也是。”

这已经是第几遍了呢?明明从小就幻想长大要做个威风凛凛的战士,却在同伴的忽悠下当了个行事并不光彩的盗贼,啧啧啧啧,当时听人忽悠后觉得暗杀者这个别名很帅的那个我也是蠢,现实当中“暗杀者”这个略书面的称谓压根就没有人会叫,大多的是“哟呵,臭贼小子”总是如此。

“这些衣服我随便穿吗?”

虽然我嘴上说了随便,可我打开衣柜只看见一排排挂着的几乎都是同样的衣服,换念一想,魔王的房间跟我们人类的国王相比,真是好寒酸啊,地方又小,装饰也少,房间里就连侍女都没有,哦,现在的“罗贝尔特”算一个吧。

“随便,不过我给你的那件一定要穿着。”

“为什么?”

“那件是魔王收藏的宝物龙须衣,没有它的话,你立刻就会暴露了。”

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须衣!难怪我觉得这质地触感如此非同凡响,我现在穿在身上的居然是那件价值连城的龙须衣!

“龙须衣能干嘛来着?”

“不是吧?”她坐在床上,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我感觉她那副高冷的面孔正逐渐地在剥落。“虽然早就知道你是个白痴,但真想不到对宝物的见识还不如我。”

“一时忘记、一时忘记。”

老实说我压根就不知道龙须衣。

“真是,明明以前还会觉得你有时蛮靠得住的。”她闷闷不乐地嘟囔了一句随后解释说“听好啦,龙须衣主要能免疫中阶以下的元素系魔法,以及七小节的吟唱魔法。”

“哦,我穿着它能在我暴露的时候,替我挡下一些攻击?”讲真,这效果有跟没有一样,上阶魔法对特定某些魔物都不痛不痒的,没记错的话,一般十二节的吟唱魔法都对魔王不起作用,魔王要这件披风干啥?

“不是,重点是它能隐蔽穿戴人身上的魔力气息,魔王身上才持有的那股如无尽泉水不断涌出来的庞大魔力,他的部下感受不到立刻就会生疑,用龙须衣来解释的话就可以掩盖过去。”

我想起来露娜缇雅曾经说过在我身上只能感受得到一丁点魔力。

“所以我是空有魔王的躯壳,没有魔王的功力吗?”

“是这样的。”

“那我岂不是很弱?还很容易暴露?”

“是这样的。”我每问一句,她就闭着眼睛,坐在那儿点一下头,双手抚在那翘着二郎腿的右大腿上面,轻松得好似事不关己。

唉…………

“我暴露的话会对你有影响吧?”

“也不会啊,我本来就是来到这个时空里抹除魔王的存在的,我使用的无理序之镜影响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苏洛变成了这个时空里头的魔王的样子,在这个世界上,构成威胁的魔王即不存在,而且你暴露了被他们处罚,又与我没什么相干,一想到苏洛你还有可能被他们施加酷刑,一遍遍地拷问魔王的下落,我就,我就……”她手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杯茶,在那端着抿了一口,随后惬意地叹出一口气说:“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唉…………

“这么绝情的吗?”

“嘛,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念你我毕竟是曾经一同旅行过的同伴,该推一把还是会推的。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下我们现在所处的状况:你,跟我并不是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唉……

她刚刚是不是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而自己没察觉?

不可能吧,哈哈。

真是个符合人物个性的玩笑。

我刚换完衣服,房门那就突然响起了三下响声适中,也不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

坐在床上的那位“罗贝尔特·幸”看到我的反应,脸上表现出一丝懊恼。

从门外传出一段叽里呱啦但是语气听起来很和善的话语。

然后罗贝尔特·辛代我这个不会魔族语言的“魔王”对门外那段叽里呱啦的问候做出了礼貌的回应。

等那个声音的主人完全离开后,我就“啪”得关上门,然后我趴在门后,再一直等到完全听不见她下楼的脚步声为止。

“她刚刚说了什么?”我完全可以听出来声音的主人是个女性,而且从那个恭敬的态度来看,八成是女仆,所以我又回避了一个问了愚蠢问题会招来的名为“看弱智眼神”的精神攻击。

“臭猪头,您要享用的大便仆人们已经准备好了,应您邀请来至的杜尔拉罕将军以及德古拉伯爵已在前往城堡的路上了,不一会儿就到。”她一边闭着目养神,手上一边在茶碗上蹭着茶杯盖子,漫不经心地对我翻译道。

啧,魔王堡的女仆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豆洗油!我刚刚好像听到两个不得了的名字!”我虽然着急,但还是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

“唉,那么就请主人下去用餐吧。”她露出一个我在未见以先绝无可能想象得出来的如夏阳之下盛开的花田和煦般的微笑。

唉唉唉…………

为什么要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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